錢,唔淺! @ 好青年荼毒室

區塊鏈社會學 #43 2022.04.15

大家好,我是週報的其中一位編輯 sixwood,和大家一樣正在努力學習區塊鏈的知識。

高重建早前作客好青年荼毒室節目「錢,唔淺!」,談貨幣、價值、區塊鏈和密碼貨幣,並且終於不需要用一句解釋區塊鏈、LikeCoin 和金錢。

為方便大家,尤其是不諳粵語的讀者,我特地做了以下節錄。將超過一小時的節目撮寫成文章並不容易,內容上無可避免要做取捨。影片中的討論會有更多細節,希望大家有時間有興趣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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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青年荼毒室節目「錢,唔淺!」節錄

甚麼是貨幣?

在討論甚麼是密碼貨幣之前,可能首先要討論甚麼是貨幣。雖然我們每日都用錢,但有不少人都搞不清楚甚麼是錢。錢的本質是一個價值的載體,從經濟學上來看錢的功能有三方面,釐定價值、儲存價值和價值交換。

正因如此,錢其實是一個概念,錢未必需要以某種特定的物理形式出現,只要它能發揮以上三個功能就可以被稱為錢了。如果有一樣工具能完美完成價值釐定、價值儲存和價值交換三大功能,它就是完美的錢。可惜這現實上並不存在,例如全球普及的美元其實在不斷貶值,它儲存價值的功能並不理想。

因為我們可以用以上三個維度去衡量一種錢是否有用,我們可以將錢理解成一個形容詞:當這三個維度做得越好,它就越「錢」,即金錢性 (moneyness)。

另外,錢之所以成為錢,其中一個關鍵條件是人們承認錢的價值。法定貨幣的金錢性很強,原因是法定貨幣背後一般會有一個執政黨或民族國家政府支撐,並指定他們管理的社會要使用這種貨幣。我們很容易會將金錢和法定貨幣劃上等號,原因是我們很難想像一個共同體可以在沒有政府或軍隊的情況之下取得共識,直至區塊鏈技術來臨。

貨幣設計是彰顯價值觀

除此以外,雖然我們在日常生活不會言明,使用法定貨幣時其實代表承認發行貨幣的政權並投下信任的一票。既然貨幣的功能是價值釐定,採用法定貨幣其實也同時採用政權的價值觀,而法定貨幣一般反映最根本衣食住行的價值觀,即價值金字塔中最低層的需要。這種價值觀不能反映較高層需要,例如讀哲學、寫文章或者其他藝術工作。

政權在設計法定貨幣時是有一些議程設置的,比如它會站在一個維持社會或者國家秩序的角度,定義哪些事物才是有價值。從一個國家的角度,肯定是希望多些人去從事勞動工作,維持國家的系統,反而未必需要這麼人讀哲學,甚至可能越少越好。因此政權在發行法定貨幣時,一定會令某些有意義的工作被忽略,這就是政權的價值觀。我們選擇使用什麼貨幣,並不是完全價值中立。

貨幣的初始分配和其後的運作方式也反映那種貨幣的價值觀,例如可以平等分配、按需分配、按貢獻分配、還是按整個社群需要什麼來決定。我們每次選擇使用那個貨幣的時,其實是默認背後的價值。

我們要思考能否不通過政權令使用者形成共識,從而創造一種貨幣能正確反映事物的價值。新的貨幣除了可以彰顯社群重視的價值,也可避價值倒灌:即用事物的價錢去衡量其價值,「越貴越有價值」這種心態。

無大台的貨幣

雖然我們日常生活好像只能用法定貨幣,但其實人類歷史中其實出現過法定貨幣以外的貨幣,它的流通性和認受性遍及全球,那就是黃金。

黃金並不是由任何一個政府發行,全球任何國家也可以開採其黃金礦藏,而黃金也獲公認其價值。黃金跨越時空成為一種流通貨幣,在區塊鏈圈子經常討論無大台和去中心化,黃金這例子正好說明貨幣是可以在沒有政權支撐的情況下成為一種大眾認受的資產,並擁有一定的金錢性。

可惜黃金也不全是價值中立,黃金彰顯的價值是運氣和開採能力,而且在現代黃金的分配已不是公平。

如果使用區塊鏈技術設計一種新的密碼貨幣,它的起始分配機制和運作機制與黃金不同的話,我們可以設計一種通證 (Token) 去實現社群希望彰顯的價值,例如如果有一種機制可以衡量哲學涵養並獲大家認受,可以發行一種「哲幣」通證,用作哲學共同體內裏面通用的價值交換工具。

貨幣的 N 種形態

雖然貨幣可以不同形態出現,但有人會覺得密碼貨幣波動很大而卻步。另外,在現實生活也很難完全不使用法定貨幣,在香港生活選擇用港元為本位在所難免。但如果忽略貨幣可以有不同形態這事實,並認為自己必須選擇使用法定貨幣則是無知。

另外,選擇使用法定貨幣儲存價值也不一定是穩健的。當你存起 1000 港元,明年當然你也有 1000 港元,帳面上看沒有升跌,但近年物價一直上升,明年這 1000 港元的購買力卻很大機會下跌了。所謂不投資,其實就是 all in 在法定貨幣,也同時在承認它背後的價值觀。

區塊鏈:無大台、有共識

區塊鏈技術解決了社群如何在無大台的情況下,達成共識承認一種通證的價值,在技術上容許通證持有人討論甚至投票決定通證的運作機制,並且會留下透明的歷史記錄。

數位世界也和物理世界中的民族國家不同,用者可以自由抉擇,甚至用腳投票選擇離開。在數位世界上甚至可以使出最後一招 fork the government,如果有人不滿一個數位世界的某個決定而選擇離開,可以將整個世界複製一份,成立一個新的世界,並和其他同道中人一起在這新世界裏生活。而反過來正因為有這個選項,沒有人會想搞死原本那個數位世界,不然當其他人都離開後剩下來的世界也是沒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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