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y call me useless, careless, nobody ought to misswith the thing they don't understand
They call me hopeless, heartless, there's no way out of this
When it's so far outta your hand
朋友,你好!
我回到了2017年到2022底工作过的那个痛苦之城。人类的叙事会说: 我升到总部了。但熟悉我的朋友知道这是重返噩梦。我是裸辞的前司逃回老家的,因为再待下去我无法保持基本理智。
回来的原因出乎意料的简单,因为我想得到属于一个智慧生命的幸福,这需要原始积累,也就是更多的存款。我计划用十年的时间得到我需要的钱,同时坚持“不断获得幸福的游戏”,最终,我会摆脱“人类的命运”。
I confess there's a hole in my chest
from the things that I did
and the gun in my hand
之前的经历很不好,看日记,我发现我短短两个月就陷入了(至少是)中度抑郁,而后因为缺乏支持和帮助我逐渐频繁解离和断片,厌食和严重的躯体化。但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增加收入的机会。如果人类不会爱我,那么至少他们得付给我钱。
说不害怕是假的,临行前的一天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周以后,我也无法确定我是处于“主动适应环境”阶段还是“应激和防御”阶段。我决定等我确定自己处于良好的状态以后要去看一次电影并吃萨莉亚。
目前我的几个监控指标: 睡醒以后的疲劳程度,饮食情况,上厕所噗噗情况,皮肤和黏膜情况,摄入咖啡情况,与过去没有变化。也没有主动给身体施加痛苦,我在单位协议的健身房练二头肌和腹肌,疼得穿衣服都费劲,想自残的朋友可以试试使用健身器械代替。
我经历了跑手续,工作,串办公室,和大领导,直属领导谈话,和比我年龄大但是没有我级别高的“老人”谈话,聚餐,团建。有人给我挖坑吗?或许有,但我应该是打回去了,有人因为我的女性身份给我暗示吗?好像有,但我一方面不确定,另一方面,我是雌性生物没错,但我不是女”人”,人类自以为了解我的而试图对我manipulate的样子很有娱乐性。
坐在极端相似的深色木头桌子和贴着黄色贴纸的显示器前,很难不想起过去的事情。彼时前市长刚刚清退低端人口,按照他后来的发展履历,大概“疏解首善之地的大城市病”是一项卓有成效的业绩。而我曾经不过是20出头的年轻人类女性和有礼貌讲文明很自卑的小镇做题家,来到过去只在新闻里看到过的地方,觉得未来的人生充满星巴克和芭比布朗。那时虽然有觉悟到命运的馈赠标有价格,但意识不到其实可以少支付甚至不支付如此巨大的代价。仕事不值得,政治不过是文字游戏,人类对同类格外残酷,系统的本质不过是姿态不同的草台班子。代表“人类的命运”的绝大多数样本也不过是人云亦云的拙劣复刻,让我总是疑惑——他们知道自己在图个啥吗?人们看起来在被中年危机困扰,频繁生病,过劳,泌尿,肠胃,眼睛各种各样的问题,失眠,糟糕的身材,以及他们不愿意承认但我能看出来的精神问题,风生水起和一地鸡毛并存,还要自我感动和炫耀。倒是很像鲁迅笔下会呜呜哇哇念集子,求聘书,作文章,怨念没有伯乐的“某君”们,百年过去还是没什么差别。
我无法分辨故意的谎言和人类的蠢不自知,并且没发现title和屁股和年龄与可靠和安全毫无相关性,这让我在17到21年非常confused和自我怀疑,直到遇见我家先生告诉我语言是一种咒术,我说过太多次,但我永远喜欢中禅寺秋彦。
在新的办公桌前挂上含笑的扑克脸,或者双手握住放在小腹上站在某个穿行政夹克的大叔斜后面,会觉得微妙地别扭,但不是被压抑的别扭,而觉得自己好像沉浸式戏剧里的穿着戏服的观众,忘了哪个研究人代会的人,出书将政治仪式比成“剧场“,而我总是在不同的人身上看到相同的眼睛,恍惚的同时觉得无趣。
或许这算一种解离,但没有负面影响,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担心自己无法继续保持自我,一周多以后发现,我即便每天和人类待在一起十个小时也不会感到任何一丝“同类”的感觉。我对人类的感受不比《降临》里人类对heptapods(会画各种墨迹圈圈外星生物)更熟悉(我仅仅知道多数人类在多数情况下是中立生物)这种无时无刻的差异提醒我没有什么事情是”人“做了所以我也需要按部就班地模仿去做到的,可以有一些事情是“人”做了我觉得不错于是尝试尝试的,但无论我穿的戏服是蟒袍还是短褂,独立地思考,决定,行动,解释都是至关重要的,无论人类是否赞同和理解,毕竟我只是一个智慧生命体。
I won't rest till it's all done and said
and I get what I give.
(上述英文歌词都来自《Cold Blood》)
小心防暑,携带雨具。
中禅寺千姬